St. Isreal
[继续伪][诺戴]Haven's Will
继续逃避现实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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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承认这东西是送人的呀B35
[伪诺戴]Haven's Will
我们自宫缩中出生,就是为了膜拜疼痛。
春季,夏季,雨季。秋季,台风季,冬季。这个城市完整得过分,反而多余出两个季节。多余的两个季节,风湿、疟疾、急性肠胃炎疯狂肆虐,霍乱来过,猩红热来过,什么都完整,只差完美的历史与黑死病。死又如何,前仆后继。不缺少死去的人,不缺少重蹈覆辙继续白白死去的人。曾经消灭天花的那年,整个城市轻轻一叹。
叹得太轻,没有人听见。
诺伊特拉沿湖岸远征。他以为自己可以死在这里。然而这个城市什么都完美,自己也不多余。他永远被不合身的外衣挤得皱缩,他看见花红酒绿,泛大陆最美的湖泊,最闲逸的市民,本国人和旅游者;每个阶级都必要,自己一样的人也全都必要。如无所事事在三月莺啼燕唱的香堤上走过,以一颗猥亵的泥点昭示城市的肮脏。地下水在柏油路下沉默穿过,又从离湖泊很远的地方冒出个头。地下水,偶尔它会舒展自己肮脏的身体摊在路面上,像淅沥沥细雨中,总会爬到小径中央来的蚯蚓。然后被不太猛烈的太阳晒熟,或者,尽早被踩成模糊的皮肉。
不缺少神秘,不缺少私生,不缺少谋杀,不缺少流产。同性恋者强奸了一位上班族,起夜的务工人撞见少女在篱笆后小解,如此这般的新闻日日登上主流报纸,被戴斯拉面无表情略去不读扔在一边,再被诺伊特拉两根长指头拣起从头阅起。他们永远阅读报纸中不同的部分,国内、财经,娱乐、社会。然同样看世界的是一只单眼,看见同样的索然无味。
戴斯拉是二十出头的工程师,没有中级职称,不过五六年后,迟早会有。高级职称,过十五六年也迟早会有。买不起房子,不过迟早买得起。拥有浅淡的隐约的生存的希望,迟早会全都丢弃。诺伊特拉不到三十,不过迟早会超过。擅长打架和涂墙画,精通所有猥亵渎圣的语言,领会所有最极端而灰暗的表达方式。还未见被诅咒的征兆,迟早会见到。戴斯拉只会画火柴棍小人,但诺伊特拉不会看不起只会画火柴棍小人的人。诺伊特拉自己,长得和火柴棍小人一模一样。
呐Tesla,做什么哪?他一下子从床的另一头凑到耳边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平放在膝上的笔记本,使得戴斯拉瞬霎脊背僵直,脸孔发热。——切,还是这么无聊。马上他就又弹回去了。那头的电视的声音更大了些,像是对刚说过话的那个人永远失去了兴趣一样。
然而戴斯拉松了口气。
为什么做爱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这么敏感,那个时候从来都只有骨子里升起倦怠来,再随着松散下垂的手脚滴流到肮脏的地板上,涌汇进下水管道里。戴斯拉低头看着LCD上的点线设计图,稀拉拉的文字注释,疲软不起的自己的手指,修剪得短齐干净的指甲尖,轻轻开始哭泣。
就算诺伊特拉听见他也不会来管,不会探问。会自觉地把电视机的音量更加调大。想到这里戴斯拉少许宽慰了些,放心地流下泪去。
哟,戴斯拉君~起得好早呢。
嗯,路上会堵车。再见,市丸先生。
啊呀小斯拉是你呀!还是这么讨厌呢我亲自来了你都没有兴趣么,嗯?还是只有你家里那位才合你口味?
……请、请不要这样说话,桑达薇琪小姐。请不要靠过来!
……呼……呼……
——史塔克先生,麻烦……借过一下,好吗?你把路挡住了……
再见Tesla,再见。
再见哟。
再见。
再见。
他每日气力的百分之七十五,消耗在走出肮脏院墙的这十分钟路程里。
他们是单色的,每个人拥有固定的定语。然而却通不过单一的滤光器。每个颜色都个别,经血的血红和痔血的血红和高潮时手指划破对方脊背刮出的血红,全然不同。是的,全然不同。八十块一晚和六十块一晚的女人,星巴克的咖啡,KFC的咖啡,什么都不同,都必须存在。安全套的报价他一家家比对,他曾经专门挑选最昂贵的哪怕不惜半月薪水搭在这里面也希望能够换来……
可是没有用,没有用啊。最后他自暴自弃似地在超市出口二指随意拈取,拿到哪个牌子就是哪个牌子。安全套,什么也不激发,什么也不制止。
晚九点,同早九点一样气温与湿度。天气多云,同白天一样是多云。伴着戴斯拉爬楼梯的调子是自己的呼哈呼哈,像喘不过气了,呼哈,呼……哈。只有六楼而已,走不到尽头。黏稠的气雾夹杂着楼道中扬起的尘渣均匀降落在肺泡里侧,像层熔化的蜡浇上去,马上凝固封闭了所有缝隙。呼哈,呼哈。身体表面有抓不去的搔痒,像受了地热的蚯蚓挣扎着钻破土层,淌出一道黏稠的体液。全身都是蚯蚓,以分泌物堵塞每一个毛孔,没有汗蒸发出来。可是四围的空中,悬吊着的全都是汗。市丸先生说近日会有台风。台风,台风能吹走什么,我知道台风什么也带不走。台风留不住人,台风没办法留住你……留在家里。
在四楼转角听到哄咚带门声,一阵轻细的脚步顺旋转着的台阶流了下来。叮咚叮咚。呼哈,……呼哈。在四楼半诺伊特拉在上方向他仰视,脸上还是副「老子什么都厌恶」的寻常表情,看见他时只有鼻孔嗤出重重一声。他身上满覆着的是刚从空调室内出来的清冷气味,他一天中唯独干净的一小时,有如神圣。
诺伊特拉先生。
你回来了,啊。
……啊,回来了。
我出去了。
嗯。
脚步继续叮咚叮咚向下流同戴斯拉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伸出手……
竟然会用自己湿黏到恶心的手指紧抓住他经过清洗与降温尚微凉干净的手臂。
诺伊特拉果不其然皱了眉,略一用力便将他全部甩开。
滚。
他果不其然默默低下头,手指在抓上去前一瞬间早就后悔。
……对不起。
有事?
……不……
死鬼伢儿。没事滚。
叮咚声如瀑布流下河川。戴斯拉想继续抬起腿向上移走,可是似乎腿间长了连蹼,自己成了人鱼。没有脚,只好在污水中游泳。搁浅怎么办呢?用手爬。不会有人在乎你。啊,不会有。
拣起掉下的钥匙第二次开门后另一个世界席卷而来,他踉跄进来,靠着门跌坐在门口擦鞋垫上。空调果然没有关,他张大了口拼命地呼气喘息。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加费力。
那不是特定的某一天,是每一天。他每一天都不看着他,每一天都伤他的心。每一个小时都是黄昏,没办法干干脆脆堕落进黑夜,没办法手脚并用匍匐向遥远的黎明。每一天,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一模一样。
真可怜呢,亲爱的孩子。闲坐在小区路旁的市丸银会拍拍他的肩膀,戴斯拉那加班一小时后回来、衬衫全都粘着住了皮肤的肩膀。他毫不意外地一瑟缩,表情惶恐,似乎是准备好了迎接厌恶。
没什么,市丸先生……等台风过去,天就没这么闷了。那时候就好多了。
是嘛。市丸银笑眯眯地,开始收拾面前的画架。上面一抹空白,连一个污点都没有。
我又拿了些过来……要吗?
老子永远也不会需要那种东西。
萨尔阿波罗双肘支在吧台上,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仿佛刚才发生的对话是「放学去打球吗」「老子才没闲功夫陪你。」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诺伊特拉君。
呸。老子又不是「所有人」。
那你是谁呢,与众不同的人?
我——
好了诺伊特拉君,我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人。可是与众不同的人也到底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就像卖药的卖春的也像卖热狗的一样做着最平凡的买卖。你不比别人少什么,不比别人多什么。
那你还为什么非要卖给我?
因为你需要呀。
滚。
呐,不妨拿一个去。用得着的时候,能救你一命。
——萨尔阿波罗右手推了推眼镜,左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小朵粉红色的胶囊。娇嫩的恶俗的粉色,在带汗的黏稠的手心里丑陋地绽开。萨尔小心地把胶囊掰成两半,手指甲轻轻弹过底部,受潮的白色细粉扑溅出来。诺伊特拉盯着他的动作从头到尾,哼出一声冷笑。
要用的时候打开了吃,外面的胶囊很脏。
呵,里面的东西不是更脏——
哦呀,这样说话很让我伤心呢诺伊特拉君。
再跟我说下去你迟早会伤心死的。
真是的。不想知道这药的效果吗诺伊特拉君?
我知道啊,它会吃空我的钱,吃空了我,我的命,我身边所有人的命。我们化成渣,再被你装进胶囊里,卖给别人。
我还以为你不介意这种事呢。
我确实不介意,我只是对你这东西没兴趣。
你对什么有兴趣?
诺伊特拉半侧着脸,只看见萨尔一饮而尽玻璃杯里透明的酒汁。再来一杯,老样子,谢谢。——哼。诺伊特拉仍旧从鼻孔里沉重地呼出嗤音。萨尔并没有在问话,他知道答案。从一开始。
今……今天也不回来吗,诺伊特拉先生?
管那么多做什么啊你。
可是晚上会有台风……
台风算个鸟,再废话我废了你。
起码——
呐Tesla。那头粗鲁打断,显然是不耐烦。你不要来找我,老子还用不着你惦记。
挂断。
戴斯拉趿着拖鞋,走向房间尽头。
所有的窗户密封良好,虽然仍听得见起风。台风来到这个城市便和它融成一体,根本没有建筑物能挡得住。建筑物和台风一起发出吱呀声来回摇摆,是的很好,就是这个律动,一,二,一,二。戴斯拉朝对面的楼望过去,半数的窗口有灯。金黄色头发半边垂在额前的少年年后即将考研,似乎从八月底就没再出过那间屋子。旁边的窗子是市丸银,双手托腮坐在窗口的桌子前,不动声色地看风雨。金色长发披散着的少年病倒在床上。头发蜷曲外套花哨的中年男子醉倒在床上。一个星期没刮过胡子的史塔克大叔睡倒在床上。所有人整齐地排列在陈列箱里,陈列箱嵌在水族馆的墙壁里,互不干扰,互不侵袭,一起寂寞到底。
——叮咚。
戴斯拉被门铃吓得一抖,迅速把窗帘拉上。连跑带颠地冲到门口,开门前忽然犹豫——
不是他,他不可能……
他不会回来……
——啊呀小斯拉。一个人在家吧?
……桑达薇琪小姐?
好啦快让我进去,雨都灌到楼道里来了。
台风应和着她,撞响门扇发出一阵咣当。院子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塌的混乱声响。缇鲁蒂•桑达薇琪不说二话大大方方走进门,把沾了泥污的高跟鞋甩在门口。跟着弯下腰,把鞋子靠墙根放好。戴斯拉注视着她整理了胸衣的透明肩带,扑打潮湿的膨裙边,在穿衣镜前细细查看自己的脸,从小手包里掏出纸巾擦拭抹花的唇彩。一团糟。
桑达薇琪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坏笑着扭过头,察觉到他不言而喻的忐忑。
放心啦小斯拉,你还是孩子呢,我才不跟你做生意。
她干脆去洗手间洗掉了所有残妆,点起烟掐在手里,在沙发里静静地坐下。
呐小斯拉,不给我泡杯茶吗?
——抱……抱歉……只有咖啡——咖啡可以吗?
什么都好,我不挑剔的哟。
继续听屋外冲撞的风雨,一言不发。
呐,小斯拉,不要坐得那么端正啦。好不容易有人陪你,不聊点什么吗?
……桑达薇琪小姐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家?
你的诺伊特拉先生今天出门很早,我碰见他了。
……这样。
台风天他也要出门吗?
是的。
哎,反正也不是去什么好地方啦你说是吧小斯拉……算了,跟我没关系。
是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桑达薇琪小姐今晚没有工作吗?
这种天气,男人们早去接了孩子窝在家里喽。
嗯……也对。
小斯拉你做什么呐?
没……什么,只是工作,要画图纸。
唔唔。
谈话不断间歇,仅风雨接连不止。
……那个,桑达薇琪小姐。戴斯拉注视着手中的笔记本黑屏。电池早已耗尽,什么都没上演。
嗯?烟迹自缇鲁蒂唇边盘旋升上来,她满面是清浅的笑容,不似她平日的职业表现。
桑达薇琪小姐……为什么到这里来?
唔,这个啊。她重重吮一口烟,像贪求乳汁一样。——台风天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罢了。
桑达薇琪小姐……也会害怕吗?
嗯?为什么不会?
我有时候会想,不断地和完全陌生的男人……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小斯拉,你没说错什么。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小碟子狠狠地摁灭了半支烟蒂。那是我的工作,我靠那个赚钱。偶尔交保护费,偶尔也交给警察,和你挣的工资要交税差不多。你觉得我害怕什么?
戴斯拉沉吟着,张张嘴唇,像在挑选词语。
……不,大概……没什么。
小斯拉,你想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我这种女人,被看不起也是没办法的。
不,桑达薇琪小姐,我没有——
是的,你没有,小斯拉。不过有也没关系。实话说,跟那些男人在一起我怕什么呢?即使被打了钱被骗了,随便上点药就好,多接几个人把钱挣回来就好。勤快的话就饿不死,甚至还能过得挺宽裕。只要你不想要太多,心里就不会受伤。跟不爱的人上床一点也不可怕,爱上了别人才可怕。陌生的人每次都会付我钱,有时还能拿到额外的礼品,可是对于爱上的人,我只好无偿把自己交出去,甚至于将自己的一切都倒贴。爱这买卖,只赔不赚。觉得讽刺吗小斯拉?在越喜欢的人面前,我们就越是廉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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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 YU
- 2008/05/09(Fri)00:5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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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这东西很黑哟,黑哟哦呵呵[这小新笑是怎么回事=皿=]
- Lyn
- 2008/05/09(Fri)01:22:25
- 編集
無題
- YU
- 2008/05/09(Fri)19:3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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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HW
后文已阅=w=
请Lyn君继续
- KR
- 2008/05/10(Sat)23: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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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KR
……然后,很想拿叉子戳死楼上的
- Lyn
- 2008/05/10(Sat)23:4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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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 fabio
- 2008/05/25(Sun)09:5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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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话说一个小时写这么多怎么还是慢?
- sujingo
- 2008/05/25(Sun)13: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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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我也萌这个文嘿嘿[呸]
- Lyn
- 2008/05/25(Sun)14: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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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突然觉得把有诺伊的漫画都基本掠过是错的……导致我现在同人都半看不懂的……
再有其实FC我94跳打的才死活米发觉xxxx是王子。。。
orz
去补漫画。。。
- fabio
- 2008/05/25(Sun)18:5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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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 KR
- 2008/05/25(Sun)22: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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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楼上的,TVT
- Lyn
- 2008/05/25(Sun)22: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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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 YU
- 2008/05/26(Mon)15: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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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 KR
- 2008/05/26(Mon)21:4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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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诺伊他…真的变成美人鱼了么……///)
- 舟
- 2008/06/06(Fri)22: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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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喜欢这个。说的很对 XD
- YU
- 2008/06/07(Sat)12:2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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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以及诺伊为什么是美人鱼,为什么囧就因为他吃了老巫婆的药么,他还没吃呢喂……
我也爱桑达薇琪小姐那段子。TAT
- Lyn
- 2008/06/08(Sun)03: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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