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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 Subway 13

今晚在西直门转13号线的时候,走上一段漫长的台阶。因为漫长所以空荡荡的;人们都在左右两侧的扶梯上。我感觉到自己暴露于众目睽睽,于是尽量让脚步轻盈。而且,跑得一定要比坐扶梯的人快。跑着的时候有种油然的自豪:这个打了淡粉、画了两笔淡眼影、踩着中靴、大衣底下藏着小红裙子的小姑娘,到底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的台阶上跑——两旁的观众必定猜不到真相。

从宿舍出来前,我没告诉同屋的人我一个人去坐城铁。

13号线老粉和新粉的区别在于老粉知道这个事情:在北京只有1号2号13号和八通线的时候,13号线不叫地铁,是叫城铁的。我现在还会习惯性对人说“我去坐城铁”,觉得自己就是在特指13号线。但渐渐地发觉,身旁的大家大多不知道城铁指什么,于是就只好说“我去坐地铁13号线”。

第一次坐13号线是在05年暑假。我住在北六环外,坐9字头公车到龙泽,转城铁再转地铁到西单图书大厦。对于17岁的我来说,北京可去的地方就只有天安门、故宫、博物馆和书店。我一个人揣着50块,在长安街两侧转了8个小时,走到特别累的时候,跑到人民大会堂里歇了一会儿。在天安门买了一瓶1块钱的水,和10块钱的脸谱风筝。但我不会放。到了下午5点,除去坐车回去的预算,还剩1块钱可用。我就跑到中山公园门口,厚着脸皮问阿姨:卖学生票吗?阿姨说不卖,指指牌子,两块钱。我说,我只有一块钱了。阿姨看了我几眼,也把我的高中学生证拿去瞄了几眼,一块钱把我放了进去。

06年暑假的时候,我带着一个人去找上地的站。下了公车后我向个学生模样的行人问路,她也说不知。我带的人那时便觉得烦了,嫌我不会问路,该找老头老太太或者保安。好吧,继续问,继续找。大费周章终于找到时,发现站确实在很奇怪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没有正经的路,离公车站死远死远。Sin那天一直很不高兴,一脸莫名其妙的气,觉得我天天夸海口自己生存能力强,却连个地铁站都不能速度地找到。
这很可能是那几年里我最委屈的一个下午。胜过其它所有感情激烈的场合。

后来,09年有两个月,我住在五道口。常常会特地跑到桥下去看火车。那段日子的后期我不再去北大,时间点对我已经不再有确实的意义,三点睡十一点起两点和十点吃饭都是家常便饭。因为太过于寂寞所以毅力很脆弱,动不动就跑去13号线上看书。抱着序列一在上面睡着的时候也有。晚间8点的13号线上很幸福,因为有灯火,有被隔绝在外面的黑夜,还有形形色色的我之外生存着的别人。那时候,任何感情的触发都是轻而易举的。我可以loop或者shuffle着一张Myu单子,然后为根本毫不相干的事情流下眼泪。

一个多月前一个人跑去批发市场,做了十二个相框,采购了陈列架和少许办公用品,扛到门口等哨子来接我。大钟寺地铁站就在近前,我仰头为经过的火车计数。具体的数字已经忘记了,等到哨子来后,也没有再去看那条高悬的铁路一眼。看它和乘坐它似乎是只有我一人时才能触发的任务,若我不是独处,铁路和车就干脆地从我的次元里消失了。

今天上车时没有座。我靠车门站着,听着背后的男生向他女朋友抱怨篮球游戏全是英文他不知道怎么给队员转会,从车门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他们卿卿我我。

过了五道口,外面就暗了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但直到西二旗人都很多很多。车门上除了我的脸,就只有背后熙熙攘攘的人。只有车厢越过大路的刹那,桥下车流的光线才能点亮我的眼,让我看到流淌在地上的银河。

我到了霍营才坐下,东半边的城市没有承载多少我的记忆,引不起我太多的共鸣,于是之后就一直在看黄仁宇。过了立水桥,车厢唰地空了。

我一个站一个站地踩着点。踩出了夜游神勋章。

西直门,大钟寺,知春路,五道口,上地,西二旗,龙泽,回龙观,霍营,立水桥,北苑,望京西,芍药居,光熙门,柳芳,东直门。对别人只有地理意味的一连串名字,我却喜欢一个一个地穷举出来,就像念叨着班里心爱的一群学生一样。

回来后又在积水潭的M记里坐了许久,把关于戚继光的那章读完。中间哨子来了电话,让我回宿舍了给条短信他。我答应着,心里想,还要很久才能到。然而故意没有说。挂了电话,继续什么也不点,就坐在桌子边上看书。

看得并不怎么专注,时而抬起头发呆。

我想我的孤独已经被侵蚀。当寂寞只是幕间休息而不是日日沉溺的空气时,它就彻底失去了玩味的价值。我的身体在弧形的13号线上旋转的刹那,实质的我却已掉落在面团一样的一段人生当中:之前我有别人陪伴,之后,我也不会是一个人。中间这一段特意制造出的孤独的旅途,却丝毫感不到孤独的快慰。

我的13号线丢掉了。

当然,刻意制造出的孤独,就像高中生嘴里的孤独和绝望一样,只不过是种矫情罢了。现在的我必定写不出春倒那样的字,在那里,孤独具现成了屋檐上的水,在窗户外面一滴一滴的就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最终我情知这种为“没法体会到孤独”而失落的念头实在过于欠揍,只好夹起尾巴灰溜溜地回来了。不知哨子看到我这篇日志时会作何感想。我真怕他把我当文艺青年。我觉得文艺青年必须很理想很忧伤,但我却很现实,同时坚持着自己现实但和别人不一样的节奏。真的,我只是个没有那么普通的二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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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

一月一日正式晚餐过后,由于车上位子不够,我和哨子两个就沿着主街往家的方向走。天很冷,也很黑,街灯冻得都很瑟缩;也许正是因为这么冷,所以街上很冷清,夏天里开到半夜的铺子都只亮着招牌,里面没有什么活动的人的影子。哨子说,你又不喜欢挣钱,那就我挣钱你花钱吧。我说我也不喜欢花钱啊。他说,那挣钱多没有动力呀?要是我有钱,你也不用费心周旋那些你讨厌的人际关系,你就去写你的字,然后随便花钱,不就好了。

我笑说这个好这个好——试图忘记自己心中的动摇。

我十二岁那年,每晚在家里打开电脑,装做在听走遍美国,开着一个word文档写自己的第一部成文故事。Alt+tab用得精熟。女主角当然是我,男主角的原型是一个我自以为我喜欢并且我自以为不喜欢我的男孩子。人物很少,但是叙述得纠结复杂,故意卖关子,说不上什么可读性,大概也只有我娘能够耐着性子读完吧。
娘的读后感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我很高兴你把男孩子写得这么苍白,因为这表示着你还不懂得恋爱。

这实在不是什么称赞,但多年来我就一直记住了这句话,一直告诉自己:不懂的东西,不要去写。要是真的去写了,不要对产出品有太强的自信。

那时,初中二年级的我犯着现今流行网络作家的一切毛病:角色严重不平衡,主角戏份太多,配角只是符号;人物配合剧情,而非剧情发自人物;矫情;中二公主病;当然,最糟糕的一点是我把我仇恨(没有这个词那么严重)的对象写进故事里,用我的叙述继续这种仇恨。我的女二号似乎一无是处:娇气,不通融,甚至愚蠢——男主为什么爱上她呢?那只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我之所以说这是最糟糕的一点,是因为我觉得作家的任务就是暂时抛却自己的主观性,只给读者创设一个情景,让读者自己去判断。
——当然,我相信尼采所相信的:你在叙述或表达观点时,无法完全排除自己的主观特点。所以,我只好努力让自己变得尽量博爱、尽量理解、尽量宽容,让自己真实地不带偏见,才能力求在自己的文字里不带偏见。

文如其人。所以要好好写文,专心做人。
阿莲说的。

我知道,就算我不写东西,我的生命也已经和写作缠在了一起。这话听起来有点搞笑,但是我自己明白,从初中开始我努力观察,努力理解,努力去见识我所未见识过的,经历我所未经历过的,都是为了什么。我知道因为我希望我的人生丰富,所以我的人生丰富了起来。我也知道在未来,我所希望的都能够实现。

以上是给自己的新年寄语。似乎总是在强化着自己的偏执(笑)

错过了去年的年终总结,也就是错过了一番抒情发酸的机会(乐)那么留着吧,那些话,总要说的w←

从天而降的阿姨

圣诞前夜的前一天晚上,和哨子去看电影。临时起意所以也没有团购,没有折扣,就排着队去买票。排着排着队,边上的一个阿姨忽然开口说话:你们来看电影呀?
哨子说是呀。
阿姨就接着问:你们是用那个券换票还是现金买票呀?

我是有点狐疑,觉得她好像票贩子,没有说话的意思,结果哨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意思:用现金呐。

阿姨:那,我帮你们买票好不好?我这里有张五折卡,到年底了,里面钱用不完,不想浪费。我帮你们买了,你们给我五折的钱就行啦。

我还在狐疑,哨子就乐了,说好啊好啊,那我们跟您一起排队。

排到之后阿姨果真拿出五折卡。可是工作人员说3D电影不能五折,只能七折,于是就从她卡里刷了七折的钱。
买好后阿姨就很愧疚:对不起呀,我不知道这个不能五折……要么你们就少给我一点钱?

那当然是不成的。我们给了她七折价,她还在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我就住在这附近,你们要是还想看电影,给我发个短信,我来给你们买票……然后还真的给哨子记了电话号码。记完了嘱咐哨子,陌生的电话我是不接的,你想找我,先给我发个短信。



阿姨走了之后,我默默地对自己说:——狐疑你妹啊。

沈露其人

沈露这个人,曾经在我这里出现过一次↓
http://lyndol.blog.shinobi.jp/Entry/291/

当时的题材是姨妈痛。用以说明的主题是“未经历者永不可能想象经历者的苦难;就此一点来看,男人也永远不可以自称了解女人”。
当然,这种论点不是为了强调理解上的鸿沟,不是为那些从不试图去理解别人的人提供佐证。只不过是想说,你永远也不要太自信,你不懂的多着呢。

不过来我这里的应该绝大多数都是女性,上次那段,可能看了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

沈露二十七岁,硕士学历(专业没想好),本科研究生都在北京。目前在位于北京的大型私企工作(企业性质没想好),入职两年,业绩颇佳。小女强人形象。有个“很懂国情”的苛刻的女上司。

沈露没有北京户口,家在二线城市。家境普通,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父母双安,有一妹在读高中,是计划生育松动之后出生的。沈露没有什么远期计划,也不打算在北京买房,住着公司提供的小公寓(本来同住的另一个小姑娘辞职了,目前独占两室一厅中)。

沈露容姿中等,不爱多加修饰,但也整洁大方。每日淡妆上班。本科时曾和同校男友恋爱两年,毕业时因未来规划不同而和平分手。研究生阶段单身。工作后时有人追,偶尔被打动。月经不规律,时有严重痛经。休日习惯睡到早上十点,懒洋洋起床后上网逛逛,午间胡乱准备些食物,午后看电影逛街或者无所事事。枕边总是摆着流行读物,但看得很慢,看着看着就不再流行了。打发时间时看美剧台剧,看过就忘,无特别喜好。也没有定期运动的习惯。常给自己买绿色植物,买完一个月内就会死。和普通女孩大相径庭的地方是抗拒星座分析。唯一执着的东西是……这个也是关键设定我还是再多想想吧。

我多希望她喜欢看火车啊。但这样一个女孩子似乎不太容易喜欢上看火车。

很明显我不是沈露的原型,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是。我希望将她变成一个典型,你看,她哪里都很普通,甚至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不一样而已。

++

沈露从咖啡机走回办公桌的路上,忽然停下来,看实习生小姑娘往半张白纸上粘票据。火车票登机牌打车票餐票定额发票摊了一桌。沈露盯着她,见她把一叠票据对齐,努力不使任何一张冒尖,想——姑娘,新来的吧。

实习生见沈露盯着她,抬起头来,有点局促:您有什么事吗?
沈露就跟她说:你知道吗,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天天帮导师粘票。有一天,我忽然梦见我爷爷去世了,我在梦里一边哭,一边操办着事情,一边心里头惦着:帮老人家买衣服的三万块钱得记得找票报了……

小姑娘噗地笑了,然后好像觉得笑出来不太好,就捂住了嘴,说,啊,对不起,抱歉……
沈露也乐了,说,你想笑就笑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才讲给你听呢。

有一日我们都会老

我在百度和谷歌搜索“乌坎”二字,出乎意料,并未提示“因有违相关政策法规,部分搜索结果无法显示”。

这绝不表示舆论没有受到强烈干扰。许多链接正在变为无效,许多日志微博正在被删除,许多用户正在被禁言。百度给出的第二项“微博搜索”,内容根本无关痛痒。也许有些东西已经默默地被屏蔽,也许后台修改了搜索这个关键字的算法。谁知道呢?
顺便一说,我觉得主流媒体在刻意用金正日刷屏。金正日一死,真的值得如此铺天盖地的连续循环报导吗?这般密集发布金正日相关,确实将乌坎的信息稀释了。

我昨天在微博贴了乌坎的中文wiki页面:http://zh.wikipedia.org/wiki/2011%E5%B9%B4%E9%99%B8%E8%B1%90%E7%83%8F%E5%9D%8E%E4%BA%8B%E4%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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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底端,有个21世纪中国重大群体性事件列表。大致浏览,发现绝大多数不仅自己不解详情,甚至闻所未闻,不觉一阵心寒。

(刚刚把上面链接的页面刷新了一下,发现也无法显示了。wiki时坏时好,大家也都懂的。)

昨日一日,在我微博首页被金正日之死和乌坎围城刷屏之时,人人却只有面经、火车票网订,以及大量的金哥bye金哥bye金哥on the way。我不知道我之外的大多数学生关注着怎样的事情;2010年的钟如九和2011年的薛健婉,都是我们的同龄人。

(如果在上一段里你看到了不懂的段子和不认识的人名,还请搜索。)

许多人会问我们该做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你可以不去现场,可以不捐钱,可以不转发,但是请你的心不要漠然,口不要嘲讽。有一日我们都会老,变得无心气,无胆识,无斗争之力与意愿。但在那日之前,我们都年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