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 Isreal
South to North
有件事的原委是这样。
我院有三个人,包括我,学分已够,在学期中间退了发展经济学课。这门课的老师很好,于是我们接着每个周六去上将近四个小时的课。
可是这三个人全都属于同一个四人小组。这样就给小组的presentation带来了很大麻烦,为了不让剩下的那个姑娘落单,我们仍然帮她做,也帮她上去讲自己做的部分。
就叫她小洋葱吧。
(和平时她的外号差不太多,而且,露露知道,洋葱就是上帝。)
这个姑娘是学院的财务助理。这段时间年末,每天每天都要花三个小时在报账上。她不是早上起得来的那种,每天早上去财经处排队都很痛苦。有一次目击她坐在椅子上发短信,然后忽然一歪头就睡着。即便如此,她也只是笑笑收下我们的同情。不是不发抱怨,但只在因为财务工作而不能去听C教授讲座的时候。
而后,这周收到通知,本以为新年后才需要做的presentation临时提前的两周。她尽了全力抽时间准备ppt,文献很难读她英文又不是太好,昨天我三点二十关手机睡觉的时候,她的白色小台灯还亮着。
七点半我起床时,她对我说:你再睡一个小时吧,老师肯定要先讲一会的。
我洗完脸回来她又愧疚着:对不起,辛苦你了,让你没休息好。等会要是困,就趴下睡一会吧。
我坐在这里敲字的时候,她又走到我后面说:要是累你就先在屋里歇着吧,等到要讲的时候我叫你。
她家里条件并不太好,是四个孩子中的第二个。前三个全是女儿。她的志向一度是去扶贫办,但因为机会狭窄迷茫了很长时间。后来我跟她聊过,她发觉去世界银行做国际公务员也是一种选择。她也在意别人的看法,而且有一点自卑。用庸俗女性主义和庸俗个人主义的说法看,她就是那种倾向于牺牲自我意志,把毕生奉献给自己之外的大众的人。
也许她是个傻姑娘,她逆行于这个时代。
但她让我想,就算迟到半个小时也好,也要先把这篇日志写下来。因为她就是比任何知识都重要的现实。
看着她就想,为什么有的人为别人考虑到了这种地步,而有的人却会去攻击去诋毁,只因为自己权利中最虚幻的一条被触犯。
我没有希望所有人都去扶贫办去世行搞开发,但我多少梦想着世界是更和缓更包容一些的世界,在挽袖子开掐之前,先试图理解,在诉诸暴力前先进行审判。我并不怕死刑,如果我确实曾犯下相应的罪。
阿秋是对的。为一个人着想对一个人友善不是我的错。
阿甲也是对的。没什么好逃避,就出手去改变。
为什么我要去介意人家说我圣母?当圣母有什么错,如果我能成为像洋葱姑娘那样的人?
那么我差不多该去上课了。
この記事へのトラックバック
- この記事にトラックバックす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