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 Isreal
致一位知名不具的朋友
我心目中,这话大概对一半,错一半。
前一半完全正确。
你可能一个好答案也给不出。
而且越弱小的人,自尊心就越强。你也知道自己是傻逼,但你并没有真的接纳这一点。
我为什么骂你呢?因为我也是傻逼。
接受现实就是有这么难。
他们做得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你很喜欢比较。虽然你的理性知道,这些比较并不公正。
你能接受我说的这些吗?
因为你是一个傻逼,你根本无法公正地对待自己。
到这里,你或许被激怒,你陷入情绪化表达,你说是是是,我什么都不好,我什么都比不过别人,都是我的错。
当然有你的不好,但是不能全怪你。都是你的错吗?当然未必。你冷静的时候就会同意我的话,事实如何,你自己最清楚。
那么,你到底知不知道,几乎所的人的选择都和你一样?
我的人生到今天,最大的改变,发生在我终于接受了“我是一个傻逼”这件事的那天。
每个人都陷入各种各样的困境和痛苦。你可以想,为什么我非要奋斗?为什么不随波逐流?当然可以,只是你既然这样想了,你能平静吗?你能接受“这辈子就这样了”这个事实吗?你知不知道——我又要毫无根据地瞎写数字了——99%的人,过了三十岁,这辈子真的就那样了?
如果你要往前走,你就不得不接受事实,接受“绝大多数人都在失败”这件事。
你真的没有比别人好。
等你能发自内心地接受这一点,你大概也能真正地接受它的反面了——
不能接受的话,就关了这个页面吧,但是请不要遗忘。
Nice to get to know you
全部遂愿,一个理想的周末,没有任何遗憾。
还交了3k7的稿子。大部分是周五晚上在高铁上写的,小部分是今天中午退房前和下午在返程高铁上写的。看看表,现在才八点过一点,我还可以再存1k下来,存完1k大概正好能卡到一个不好写的瓶颈部位,留给明天白天去想,晚上我还可以干点别的。
从我决定不考司考以来,生活变得又简单又惶恐。
简单固然是挣脱了考试占去的大量时间,惶恐则是,真的全心扑在想做的事情上时,实际上也撤走了自己的退路。
在岔道上徘徊的时候,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的时候,按照一般标准考证积储的时候,你会对自己说,啊啊总有一天是要做想做的事情的,现在只是在这样那样的准备阶段。你告诉自己,现在还不妨走上别的岔路,反正正路一直在那里等着,总有一天你还是要过去。
但是你真的上路之后,你已经不再有退回岔路的选择。
你可以跑,可以走,可以稍事休息。
但你不能后退了。
这是你自己制定的规则:从此就再也没有后退了。
上周做了一项尝试,是控制自己讲话。
意识到表达欲和搏关注的意识已经强到了影响自己的心态,所以暂时性地禁止自己说话。
也并没真的完全脱离社交媒体,仍旧偶尔刷刷微博,看看朋友们的发言。但是假定自己掉线。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能说话。
仅仅到第二天而已——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如此寂寞。
寂寞到了几乎难以忍受的程度。
认识到这一点未尝不好。
或许不得不借助一些额外的干预?我关闭了lofter所有的通知提示,不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新关注,多少喜欢,多少(臆想出来)的不喜欢。十分刻意地将自己拖回丝薄或论坛时代,自说自话地写字,更新,与读者沉默相对,甚至意识不到他们在那儿。
曾几何时,我们是如此习惯寂寞,8k的稿交出来并不期望有几双眼睛看到,更不期望得到任何反馈。时隔数月听到朋友口中转述的第三人评论,也能感激涕零。
那么时候不早了,我去接着干活了。
哈哈
这句话说起来,真的好简单啊
而人又是多么容易去比较,多么容易寂寞,多么容易浮躁啊
你真的愿意相信自己多少有一丁点能力,而又接受一事无成的终局吗?
最难的试炼已经开始了,你要做好今后每一天都如此的准备才可以啊
那么加油吧
周六下午
20160507
休息日的下午,刚刚从午睡中爬起来,唐是绝计不会穿上胸罩的。就算接下来她知道至少有两件事让她不得不离开这个房间——快递过一会儿就要来了,送来她网购的无线路由器,而且她想喝胚芽奶茶,这种渴望已经产生好几天了——她也不愿意在这一时间完成穿上胸罩这个动作。毕竟,后面一种需求仍然可以取消,或者继续拖延下去,下一日,下下一日都可以;而快递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才来。说不定根本就不来了,因为很快就要下雨:天的颜色一看就不对,像久病的人有明显的苍白或蜡黄,天也有明显的阴沉欲雨。这个季节,下雨和不下雨仿佛也在什么人一念之间。
唐泡了杯咖啡。屋子里气闷得不舒服,她关了空调,又打开窗户,不知什么地方敲打装修的噪声一股脑儿卷进来了。她从睡前暂停的地方接着往下看网剧,40集中的第17集,时不时用鼠标去拖动进度条。装修的声音有点儿吵,但反正她也不需要多么专注。她抱着马克杯,向后仰进她的椅垫里,寡淡的超市速溶口味冲刷了她的口腔。椅垫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了,淘宝定制的,上面印着她喜欢了7年、还将继续喜欢下去的偶像。他是她坚持最久的爱恋,是她付出最深最多的对象,是她人生的一座丰碑。
她的眼皮酸疼。
矇眬中窗外好像更快地变暗了。大概是雨云更密了。她想着——如果这重浓厚的阴影来自入侵的幽浮,敌对国家的飞艇,甚至突如其来的地壳变动让对面的高层向自己家的窗口倾倒过来——如果世界在这一刻进入混乱,那么她的名字,唐,多么适合一位标签式的中国女英雄啊。她可以被选中,和金发蓝眼的白人英雄和胸厚腿长的非裔英雄站在一起,站在废墟之巅,同人类的慌乱合影。
但那不是最糟糕的发展。
而就算发生了,她也永远不会成为英雄。毕竟灾难降临的时候,她连胸罩都没有穿。
Tmr is a working day
在马代的最后一天,给三拨萍水相逢的中国人当了翻译。
服务生都讲英语。当时是我自己的充电器掉在了沙屋,我跑去前台,请小哥派个人去房间找找。小哥于是帮我打了个电话:确实是有;让我稍等,过几分钟便派人送来。
就在我等待的期间,旁边的中国旅客开始请我帮忙翻译。第一拨是问wifi覆盖范围和账户相关;后两拨都是要求换房子。一家的理由是,她的房子没法看到夕阳;另一家说,她的房子憋得慌,开门视野不开阔,她希望能推门就是海。
离海最远的沙屋也不超过三十米远好吗?
我听到这里已经不太想管,但抹不开脸面对母语交谈的同胞,最终还是硬着头皮。
前后花了十几分钟交谈。房子一经确定,并不能更换,我替第二位太太提出请求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而第三位太太跟我说,前台的黑人小哥早上是答应她可以换的。我问小哥,有这件事吗?小哥说,No,我早上就跟她说了好几次,你不要再来了。
小哥不高兴,我很可以理解。来到这里的中国游客是很有趣的,大多数真的是丝毫不懂英文,常常听到有人走上前去,也不管对方是否能懂,硬是用中文,一遍一遍陈述自己的需求。前台的小哥已经不想理这位太太,她连这种情绪也不能明白,脸上仍然挂着好气的微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不能更换房屋的理由,想必对方已经陈述过十几遍了,但她是真的不能明白。
我们中国游客是很好玩的,出门的时候,会去挑选“中国人少的地方”。坦白讲,我选中的这个岛,介绍上也写着多是西方游客,但上岛一看,仍旧遍地的国人,想来大家也是差不多的思路。
或许更多人选择这个没有中文服务的小岛,也并非是完全语言不通,而是略通。能够凭着生硬的口语,一个一个单词地交涉,也能够满足基本的需求。
但是,一门语言没有掌握到一定的程度,根本达不到“礼貌”的沟通水平。
只知道单词,缺乏语法和丰富的铺垫,话说出口就会变成“我找充电器,在199”。语言能力提升之后,就可以说:“抱歉我又来打扰了,刚刚我先生也过来问过,我们很确定充电器丢在199房间了,可以请您派人过去看一下吗?”
前台的黑人小哥给我一种不太明晰的感觉:长期以来,他们和中国游客的交流,形成的是负面的预期。语言不通,加上生活习惯差异,鸿沟逐渐形成,就算是合理的请求,一开始也容易被视为不合理。就像哨子第一次到前台问,对方只是简单粗暴地回答“没有”。
有些人会说,中国人付得起钱,理所应当得到相应的服务。
这一点我也有些怀疑。旅代给我们的出行文件里,建议每天每人给餐桌留1美元小费。这毫无疑问不能算多:酒吧点单价格是包含10%服务费的,而我们的自助餐大概在20-30美元/位,每天三餐总价按最低算在60的话,1美元不过1.7%。我们又无法自如地寒暄;对方服务我们,得不到很多钱,也得不到相应的愉悦。长久以来,也就自然地调低了回报预期。
而所谓“文明”,其含义就在“能够进行正向预期”上。
压低声音说话,是因为预期别人也一样会如此。在马路上让行,是因为对方也会同样。提供优质的服务,是因为预期优渥的回报。后退一步,是因为预期对方不会得寸进尺。“文明”行为的建立,创造正和博弈,打破互相损害的囚徒困境。
但是对所谓“文明程度较低”的社会成员,纵使其公众表现未必真的就差,也会因为预期不同,而改变自身的行动。许多在国外表现得毫无瑕疵的绅士,在我国也同大流一起闯红灯,原因便在此。很多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规矩应当是怎样;但后一步走,就意味着拥挤,竞争,资源抢夺,残羹冷炙。
当然,我国最大的问题,就在人多上了。
但是不管人怎么多,正和博弈也是必须要追求的。看问题的视角,必须从对抗性走向合作性。